只有荆寻知，章心宥记忆里的油爆虾是哪天吃的——他的手指在外下扣着掌心：“那我先回去了，过两天等星忆能下床了就来看章老师，让她亲自歉，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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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心宥看着他笑，很害羞很害羞，说“认识”。用没打石膏的那只手拽着被挡着脸，两只睛来偷看，叫一声“哥”，又把脸孔躲被后面嘻嘻嘻地乐。

张宁傲仿佛大人一样摊手叹气：“唉，没办法，这就是个‘看脸’的社会嘛。”

哪怕心中已经被痛苦和后悔填满，荆寻依然竭力保持着温柔与平静：“对呀，我是寻哥。我们一起吃过饭，打过球。”

章心宥摇摇：“不疼！”

不记得他叫什么，却知自己喜他。

“寻哥，你要走啊，那你还来吗？”章心宥抻着脖要坐起来，堂兄赶给他住了。

断尾求生。

章心宥脱而：“油爆虾！”

面对现在病房里的荆寻，眨眨睛，很害羞地笑，缺了半颗的牙：“……谁来着？”

“篮球！”章心宥开心地说，一双睛盯着他看不够地看，“……因为我不会打别的球。”

刚刚清醒的章心宥，认知和记忆还很混。

往下坐五层电梯来到舒星忆的病房外，荆寻没去，只是坐在在门的椅上。舒月凉来回几次都没搭理他，等梁鑫来看舒星忆的时候才离开病房，在荆寻边坐下。

李正正不说话。

夫妻俩沉默地坐了很久，荆寻突然没没脑地说。

没有手，没有脚，轻飘飘的一不留神就要被走了。很想被谁抓在手里，安安稳稳的跟着对方走，可真的被抓住了，又害怕一辈由不得自己。

你，到底是谁啊？

“来，每天都来。”

“有没有想吃什么？寻哥买给你。”

章心宥开心了，摆摆手：“拜拜，明天见！”

“多亏了你，我学到了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。”

“不知自己是想往哪里飘，也不愿意被拴着。”

“我经常觉得自己……像个气球。”

“现在疼不疼？”

尚丽在一边“哎哟”，“啥时候吃的油爆虾？我给你过吗？”章建武回去休息了，她跟章心宥的一个堂兄在这陪护。

李正正突然在张宁傲那张帅气又光的脸上，看到了有什么陌生的东西积聚在他的笑容背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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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打算原谅，但她依然要看到他的反省。

“你家姑娘也遭罪了……不怪她的。”尚丽只能这样说——不去责怪这场事故中的任何一个受害者，已经是她能到的极限。

章心宥现在心智还懵懵懂懂，早上医生查房，问他“117乘以2是多少”，他憋半天想不来，急哭了。除了父母，能完全认来的人也不多。

“不认识我了？”荆寻轻轻地问。

第75章两个父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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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荆寻。

张宁傲从这一刻起，是一个新的张宁傲了。

尚丽实在说不“不用谢这是老师应该的”这话，她尚不起来。作为母亲，再多的赞与荣光也比不上儿的平安。